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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笼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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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虎揽胜在堆积如山的塑料垃圾旁停下。

白天,这里机器轰鸣,工人们在刺鼻的气味中分拣、清洗、粉碎着从整个孟买搜集来的塑料垃圾。

而到了夜晚,这里便成了达拉维最安静的角落之一,只有风吹过垃圾山时发出的沙沙声。

车门打开,阿瑞安从车上走了下来,卡佳尔紧随其后。

迪帕克从一座由波纹铁皮搭建的厂房里小跑出来。

“老师,您来了。”

“带路。”

“是,是!”

他们绕到了厂房后面一处不起眼的角落。

迪帕克打开铁门,一条通往地下的台阶便显露出来。

绝望的气息从洞口喷涌而出。

卡佳尔的鼻子微微一动,漂亮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兴奋。

这股气味对她来说再熟悉不过了。

阿瑞安面无表情地走了下去。

迪帕克紧跟其后,卡佳尔则走在最后,顺手将铁门关上。

来到地下,空间被一排排锈迹斑斑的铁笼隔开。

灯光从头顶射下,光线微弱,只能勉强照亮笼中蜷缩的人影。

和以前不同,笼子里关押的不再是那些被贩卖的“货物”,而是达拉维的“异见者”。

阿瑞安在达拉维是神,是世俗的王。

他的话就是法律,他的意志就是神谕。

但总有一些不识时务的蠢货,会试图挑战他的权威。

有的是其他小帮派不愿臣服的头目,有的是在背后散播对他不利言论的长舌妇,还有的是试图将达拉维的“秘密”泄露给外界的叛徒。

对于这些人,阿瑞安从不手软。

这个地方,就是他们的归宿。

阿瑞安的目光在笼子里扫过,最终停留在一个身材魁梧、脸上还有几道新鲜疤痕的男人身上。

那是一个小帮派的头目,之前还叫嚣着要取代阿瑞安。

阿瑞安朝那个笼子抬了抬下巴。

迪帕克立刻会意,从腰间解下一大串钥匙,找到了对应的那一把,打开了铁锁。

笼子里的男人缓缓抬起头,浑浊的眼里闪过求生的火焰。

他以为自己获得了离开的机会。

然而,他看到的不是通往自由的台阶,而是如幽灵般站在他面前的卡佳尔。

卡佳尔走进笼子,并对男人勾了勾手指。

男人的脸色瞬间煞白,他明白了,自己不是被释放,而是成了这位“老师”的活教具。

绝望催生了最后的疯狂,他咆哮一声,朝着卡佳尔冲过去,沙包大的拳头砸向她的面门。

他想,只要制服这个女人,或许就能有一线生机!

面对这拼尽全力的一击,卡佳尔没有后退。

就在拳头即将触及她皮肤的瞬间,她微微一侧,让开了攻击。

男人的拳头落了空,巨大的惯性让他身体一个踉跄。

就是这个瞬间。

卡佳尔动了。

她的手肘、膝盖、指尖,都化作了最致命的武器,精准地攻击着男人身上最脆弱的关节。

男人瘫倒在地,西肢不自然扭曲着,除了微弱的抽搐,再也做不出任何反抗的动作。

卡佳尔静静站在他身边,胸口只有微不可察的起伏。

战斗后的余韵在她西肢流淌。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杰作,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兴奋的光芒愈发炽热。

活人的反应、挣扎和弱点,是任何木桩都无法模拟的。

每一次这样的“训练”,都让她对人体的构造和如何最有效地施加痛苦,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她的实力,正是在这绝望的地下,用一个个“异见者”的身体,飞速淬炼而成。

阿瑞安的目光从卡佳尔身上收回,对她的表现不置可否,这种沉默的认可远比任何夸奖都更让卡佳尔受用。

卡佳尔跨出铁笼,呼吸平稳得像是什么都未曾发生。

迪帕克立刻上前,将铁锁锁死。

他们继续走在笼子间的过道上。

阿瑞安的步伐不紧不慢,目光所及之处,全是恐惧蔓延之地。

有人在黑暗中瑟缩,试图将自己藏得更深。

有人浑身筛糠般颤抖,牙齿咯咯作响,却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还有人鼓起最后的勇气与他对视,但瞬间就败下阵来,绝望地垂下了头。

对阿瑞安而言,这些人己经不是人了。

他们是战利品,是陈列架上展示他权威的勋章,也是警示所有后来者的活体标本。

一个笼子里,有个男人挣扎着爬到栏杆边。

他曾经是达拉维一个颇有声望的人,因为拒绝将自己控制的走私线路并入阿瑞安的体系,而被拉吉打断了双腿,扔进了这里。

“阿瑞安…阿瑞安·乔杜里…”

他嘶哑地喊着,“你不能这么对我!我的家族是古普塔!我们是吠舍!我们是创造财富的人!拉克希米女神会诅咒你的!”

阿瑞安停下脚步,侧过头。

“哦?创造财富的人?”

“对!我的家族世世代代都是商人!我们懂得如何让钱生钱,我们供奉着财富女神!你夺走我的生意,就是在断绝神的恩赐!”

男人激动地摇晃着铁栏杆,发出哐当哐当的响声。

阿瑞安笑了,他走到笼子前,蹲下身,与男人平视。

“你说得对,财富女神确实会惩罚那些滥用祂恩赐的人。

所以,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呢?为什么会像狗一样被关在笼子里?”

男人愣住了。

“因为你玷污了财富。

财富就像河流,应该流动起来,滋养万物。

而你却把它变成了一潭死水,只用来填满你个人的欲望。

你让穷人更穷,只为让自己的金库更高。

你觉得,女神会喜欢这样的信徒吗?

而我是来疏通河道的。

我拿走的,是你本就不配拥有的东西。

你现在所受的苦,是你为自己的贪婪付出的代价。

你应该感谢我,是我让你懂得了财富真正的意义。”

说完,他不再理会那个目瞪口呆的男人,继续往前走。

“这个地方太小,也太简陋了。”

阿瑞安走到空间的中央,停下脚步,环顾西周。

“是的,老师,”

迪帕克连忙应和,“人一多,就显得拥挤。而且气味也…不太好。”

“我要把它改造成一个真正的舞台。”

阿瑞安张开双臂,“一个能让罪人进行公开忏悔,让信徒见证神明威严的圣地。”

“舞…舞台?”

迪帕克一时没反应过来。

“一个角斗场。”

阿瑞安淡淡地说道。

迪帕克浑身一震,不敢置信地看着阿瑞安。

角斗场?

在这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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