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表面和谈
“金蟾…钱少东家？！”瘦高闲汉舌头仿佛打了结，恐惧彻底压倒了贪婪。
他终于意识到眼前这群人是什么来头了。
来找钱来顺麻烦的硬茬子！而且是不怕闹出人命的那种！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带着哭腔喊出来：“爷爷们饶命！小的是瞎了狗眼！
我们…我们滚！马上滚！”说完，连滚带爬地往后缩，手忙脚乱地推搡着同样魂飞魄散的同伙，眨眼间就消失在巷子另一头的黑暗里。
巷子重归死寂。
“这帮无赖鼠辈，定是有人放出来的眼线探路。”刘宇轩压低声音道。
那根钉在墙上的钢刺，已被另一名老卒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拔下收回。
周田面无表情：“省了我们找人的工夫。
消息很快会递进去。
走。”
队伍继续前行，很快穿出青鱼巷。
眼前视野再次开阔，虽然比不得百川道的宽阔，但商铺密集，灯火也更明亮几分。
空气里除了之前的混杂气味，还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草木灰混着油脂的熟悉味道。
“到了！东家，前面巷口左拐就是！”刘凯勒马，指着不远处一个没有悬挂灯笼、门面紧闭的小铺子。
店铺门楣上挂着一块半旧的木头招牌，借着隔壁一家尚未打烊的酱菜铺透出的微弱灯火，勉强能辨认出“风城皂记”四个刻得有些歪扭的大字。
铺子果然很小，位置也在巷尾，几乎被旁边高大的杂货铺子挡住了光线。
此刻大门紧闭，木质的门板上横七竖八钉着几块新木板，遮住了原本被打砸出的破洞，显得极其简陋和寒酸。
门口石阶上残留着未清理干净的碎木屑和几滴早已变成黑褐色的污迹，无声控诉着曾经的暴力。
周田的目光从招牌扫到门板，再落到那些残留的打斗痕迹上，最后停在自己渗出血迹、再次微微颤抖的左臂上。
眉骨下的那道旧疤在阴影里似乎跳动了一下。
他翻身下马，动作牵扯伤口，眉峰几不可察地一蹙。
“东家，”刘凯也急忙下马凑近，声音带着难掩的心疼，“您伤要紧不？这破铺子…被那帮天杀的砸得不成样子了！咱们那伙计二柱子还在城里养着，断了三根肋骨……”
周田没回应，径直走到紧闭的门板前，伸出那只布满厚茧的右手，轻轻拂过木板上一道深刻的裂口，指尖感受到粗糙的毛刺感。
触手的冰冷如同敌人的獠牙。
“人呢？”
“人？”刘凯愣了一下，随即明白问的是被打伤的伙计，“哦！二柱子被老张头他们送到城西‘济仁堂’医馆了，那儿的胡大夫跟咱们有点交情，答应先赊账治着……医药费都……”
刘凯的声音戛然而止。
并非他自己停下，而是整条“草市巷”的寂静，仿佛在瞬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抽干了。
巷子口的光源——那家酱菜铺的灯火，似乎极其突兀地暗了一下。
紧接着，一阵密集而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带着毫不掩饰的嚣张气势，重重地踏在巷口的石板路上。
周田缓缓收回触碰裂口的手指，缓缓转身。
刘宇轩微不可察地动了半步，恰好站在周田受伤左臂的侧后位置，如同一面移动的铁壁。
其余十名老卒，原本散开看似随意站立，此刻已然形成了一个微妙的环形，不动声色地将周田护在中心，他们的手臂自然下垂，但袖口内隐约露出的皮质弩臂轮廓，如同毒蛇张开了獠牙。
十几个穿着紧身短打、手持短棍、片刀、甚至长杆包铁水火棍的汉子堵住了巷口。
为首一个，体型彪悍，敞着前襟，露出浓密的胸毛，脸上横着一道刀疤，走路姿势大摇大摆。
他眼神凶狠，带着残忍的笑意，先是扫了一眼被修补过的铺门，最后定格在周田一行人身上，尤其在那个刚刚收回飞刺的矮壮老卒身上停顿了一瞬。
“呵！”刀疤脸嗤笑一声，声音粗嘎难听，“我就说嘛，青鱼巷那帮废物报的信儿还真有谱！一帮没见过的货，果然是那破皂铺的‘东家’回来了？”
他一步一摇地走到距离周田两丈开外站定，目光肆无忌惮地上下打量着周田朴素的衣着和缠着粗布、血迹斑斑的左臂，语气充满了鄙夷和不屑：
“怎么着？穿得跟土包子似的，还带着几条看起来还像点样子的看门狗？就想来找钱大爷的麻烦？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万象城东城！草市巷这巴掌大的地方，我孙奎说话，比他妈的城主令还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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