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灵阳生辰这日，灵溪阁里热闹得很。各宫送来的贺礼堆了半桌，锦盒里的珍珠在阳光下泛着冷光，玉镯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还有几卷名家字画，一看就价值连城。
赵灵阳正对着一堆贺礼发愁——大多是她用不上的东西，却还要笑着道谢。首到看见林晚拎着个小小的食盒走进来，她才松了口气，笑着迎上去：“你可算来了，再不来，我就要被这些盒子埋住了。”
“什么好东西？”赵灵阳接过食盒，入手轻飘飘的，和旁边沈辞送的描金锦盒（里面是支嵌着东珠的金簪）比起来，实在不起眼。
她打开食盒的瞬间，却愣了——里面没有金银珠宝，只有码得整整齐齐的杏仁酥，米白的颜色，透着淡淡的麦香，还冒着点微热的气，像是刚出炉不久。
“这是……”
“我亲手做的，”林晚挠了挠头，脸上有点不好意思，“知道你小时候吃多了糖坏了牙，对甜食向来谨慎，就没放蔗糖，用的槐花蜜调的，尝着不齁。” 她拿起一块递过去，“试试？要是不好吃，我下次再改进。”
赵灵阳接过杏仁酥，指尖触到温热的酥皮，心里忽然一暖。她确实有蛀牙，吃不得太甜的，这事除了贴身侍女，没几个人知道——林晚连这个都记着。
她咬了一小口，清甜的蜜香混着杏仁的脆，在舌尖慢慢散开，甜得恰到好处，一点不腻。御膳房的点心总做得甜腻厚重，哪有这样合她口味的？
“好吃！”赵灵阳眼睛亮了，又咬了一口，含糊道，“比御膳房做的还合我心意。”
林晚见她喜欢，笑得眉眼弯弯：“喜欢就多吃点，我带了一大盒呢。”
两人坐在窗边的软榻上，你一块我一块地分着吃杏仁酥。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来，落在她们沾了点心渣的指尖上，暖融融的。
赵灵阳瞥了一眼旁边那支金簪——东珠圆润，金托精致，却远不如手里这口温热的杏仁酥让人踏实。她忽然明白，真正的心意，从不在珠宝的贵重，而在“记得你不吃什么”“知道你喜欢什么”。
“说起来，”赵灵阳咽下最后一块酥，擦了擦手，“沈公子送的那支簪子，上面的珍珠太大了，我戴着总觉得沉。”
林晚正收拾食盒，闻言笑道：“那就收起来呗，反正你也不爱这些。”
赵灵阳没说话，只是看着窗外的阳光，忽然觉得，今日最好的贺礼，就是这盒不甜不腻的杏仁酥。
而此刻，刚离开灵溪阁的沈辞，正站在廊下听侍女回报：“……林小姐就送了盒点心，赵公主却吃得很高兴，还说比您送的金簪合心意呢。”
沈辞握着折扇的手紧了紧，眼底闪过一丝阴翳。他精心准备的金簪，竟比不过一盒来路不明的杏仁酥？这个林晚，总能用些“小恩小惠”拉拢人心，实在碍事。
他转身往回走，心里己经有了计较——看来，得让荣安郡主再“热闹”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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