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8章 精神病也讲科学
“心魔劫，便是这般吗？”
王耀喃喃自语。
按照典籍以及前辈经验，心魔劫中，修士往往沉.沦幻境，忘却前尘，迷失自我。
唯有道心坚韧者，依靠一点灵光，才能渐渐勘破虚妄，觅得真我。
但此刻的王耀感觉有些微妙。
记忆和意识确实如同蒙上了一层薄雾，恍恍惚惚，但他能记得自己是谁，记得自己正在灵台闭关，冲击元婴。
穿越到修真界的一切就像一场大梦，但王耀确实记得那些经历。
只是，他现在完全动用不了一丝一毫的修为。
法力不再，神识空空，千锤百炼的灵宝身也变回了穿越前的身躯。
似是因为长年在精神病院闭关，皮肤苍白，肌肉萎缩，瘦弱不堪。
从金丹老祖变成精神病小伙，王耀感觉十分不适应，十分不协调。
但身躯传来的沉重与虚弱感却真实得可怕。
“不，再怎么真实，这里也是心魔劫。”
王耀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
因为他能感受到自己的红玉骰子。
虽然他现在没有神识，不能内视，但他就是能看到一颗骰子在自己的意念里沉浮。
伴生至宝就是强，连本命法宝都未曾显化，这枚骰子却跟着自己一同入了心魔，像是盗梦空间里的陀螺一般，成了一个防止他沉.沦于此的锚点。
叮——
随着王耀心神坚定，他的耳边甚至响起了本命法宝【且慢】的冷冽剑鸣。
伸了伸手，更是隐隐能感受到右手指骨内，炼入【九渊】的坚韧之感。
这时，林医生叹了口气，用一种哄劝孩子的口吻说道：“王耀，真的没有什么心魔劫，你可千万不能再陷进去了。”
“谵妄发作的时候，你根本控制不了自己，乱跑乱跳，还有严重的暴力倾向。你看，现在给你喂药，都必须用约束带把你固定住。”
说着，她放缓了语速，试图建立信任：“你别急，我知道你一时半会儿可能无法接受，但修真，穿越……那些，都只是你脑中的幻想，都是假的。”
“假的？怎么可能是假的，小小心魔也敢乱我道心？”
看着脑子里的骰子，听着耳边的剑鸣，王耀摇摇头，试图驱散脑子里的昏沉。
就听林医生继续道：“当然，你幻想中的那些人，的确不全是假的。”
她放下手中的病历板，语气平和地解释道：“你常提起的云萌萌、韩青青，她们都是咱们医院的护士，以前经常来照顾你。”
王耀一怔，眯起眼睛看着医生。
林医生继续道：“还有你总是提及的‘玉小刚’，是隔壁病房一个喜欢看斗罗的病人家里养的狗，他经常会和其他患者提起。”
王耀：“……”
“还有，”林医生向前走了半步，微微俯身，目光直视着王耀的双眼：“你仔细看看我，你认识我吗？”
王耀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
医生五官端正，相貌姣好，戴着一副金丝眼镜，气质温和而知性，的确给他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目光下移，落在她的胸牌上，上面写着——主治医师：林溪。
林溪……灵曦……这样吗？
王耀知道她为什么眼熟了，这医生竟和灵曦真人有几分神似。
当然，也仅仅是有些相似而已。
凡人和那风华绝代的完美仙子比起来，颜值差距不要太过明显。
顽石之于美玉，萤火之于皓月，若非刻意细想，王耀都不会将两者联系起来。
林溪见他沉默，继续温声引导：“你在妄想状态时，常把我当作‘林溪真人’，当作你的师父。”
“我真人就在这，我叫林溪，但我是你的医生，不是什么修仙者，更不是你的师父。”
王耀面色古怪：“不，你不是她。”
“你比她丑好多。”
话一出口，王耀自己都吃了一惊。
他意识到在心魔劫的影响下，自己神思恍惚，情绪波动极大，怎么什么大实话都往外说。
“……”
被患者当面说丑，自诩有几分姿色的林溪医生，脸上的职业微笑明显僵硬了一下。
她默默低下头，在病历板上留下一行字：患者有严重的认知障碍！
王耀轻咳一声，安慰道：“啊，你别在意，凡人怎能和修仙者比美？”
“你想想，凡人不存在完美，顶美也就九分，但仙人想多美就有多美，不仅十分，还有特效加持，心灵加持，仙意加持，灵气加持，超然气质，都特么远超十分了，根本没有可比性，你别往心里去。”
林医生一愣，下意识的问道：“修仙者都那么美？”
话刚出口，她立刻意识到自己被带跑了，连忙摇摇头，正色道：“都说了，没有什么修仙者。”
她停顿了一下，换了个角度，试图用科学与逻辑来唤醒王耀的现实感：“王耀，咱们来认真想想。”
“那些修仙穿越什么的，动动脑子就知道是假的，完全不科学。”
“比如你在妄想时常念叨的那些功法，【太寒玄金诀】，【天炼灵宝仙章】，那都是你大脑虚构的产物。”
“你问问自己，你能说出它们哪怕一点点的科学原理吗？能量守恒定律怎么办？人体哪有那么多能量可以飞天遁地，移山填海？这完全违背了基本的道理。”
听到这话，王耀反而哈哈一笑：“我当然可以说出原理。”
“【太寒玄金诀】以凝寒为基，冰为无瑕辛金，辛金属太阴，阴金之极，可转庚金杀伐之气……其行气路径，需贯通足少阴肾经、手太阴肺经，引气自天枢穴入，沉于下丹田气海，运转三十六周天，凝水元为辛金锋芒……”
“至于移山填海之能，你应该知道质能转换吧？质能方程E＝mc2，仅仅1克物质的完全转化，就相当于广岛原子弹的能量。”
“而灵气是一种更高维度的能量，金丹在一定程度上就可以看作是灵气高度凝结的产物。”
“金丹期修士虽然距离完美的质能转化还差得远，但驱动这般庞大的灵能，移山填海，甚至轰爆一块大陆，不成问题。”
王耀侃侃而谈，字字清晰。
虽然意识和记忆都有些模糊，但这些基本原理他还是记得。
每一个名词，每一处经脉窍穴都信手拈来。
仙道之玄奥听得林医生一愣一愣，眼神也从最初的平静，渐渐转为愕然。
她愣了好几秒，才猛地回过神来，用力地摇了摇头，在病历板上写着：
认知障碍严重，妄想已系统化、理论化，有自我逻辑但内容完全脱离现实，沉浸度极高，说服劝导困难……
王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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