潭边,看到水面在翻涌,有什么东西离她越来越近了。
这会是条大鱼。
她咽咽口水,伸出利爪,虚空中做好抓刺的准备。
“欻——”
腥臭的泥点子溅在她白皙的脸上,沉在呆呆看着从泥潭冲出来的黑色巨蟒,她整个人都被笼罩在它的阴影中。巨蟒吐着猩红的信子,下一瞬猛地张开血盆大口,粗长的尾巴紧紧缠上她的身子,将她一下子拖到水里。
沉在被死死束缚着,她听见骨骼错位时令人牙酸的咯咯声,五脏六腑几乎被碾碎,肺部缺乏氧气,濒死的窒息感让她两眼翻白......
“呵!”
沉在呼吸急促,从噩梦中惊醒。
房间里点着最廉价的蜡烛,烛火晃晃悠悠,不明亮。
透过昏暗的灯光,沉在才看见背对着她坐在床尾的那个男人。
男人光裸上身,身形苍白瘦削,脊背上突着两块清棱棱的蝴蝶骨,肩头有两道深刻的磨痕,他的手也如同他这个人般清瘦,两指将药粉抹在伤口处,有淡粉色的血顺着肌肤流到蝴蝶骨上。
沉在回想起失去记忆前的最后一刻,看见的也是这样一双手。
是他救了她。
“咳咳。”沉在喉咙发痒,忍不住咳了两声,就看见男人忽然慌乱地穿起衣服,连耳朵都红透了。
男人穿好衣服转过来,耳朵还有些红,羞赧地解释道:“姑娘、对不住,家里只有这间房有蜡烛。”
沉在摆摆手,“是你救了我吧?”
男人摇头:“谈不上救,我只是把你带回来,最后还是靠你自己熬过去的。”
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人,连救命之恩都说的这样轻淡。
沉在劫后余生,心头热血汹涌,她不顾男人阻拦在床上朝他磕了三个头,“我姓沉,单名一个在字,滴水之恩必当涌泉相报!”
男人拦不住沉在,于是也对拜下去,“姑娘言重了,在下做事从不求回报,只求无愧于心,你快起来吧。”
沉在怎么能让恩人朝自己磕头,她急了,让人起来,对方偏也是倔驴,非得沉在先起。
两人滑稽地对拜了一会,终究是沉在体力不支,先认输了。
沉在借着男人的力,躺回被窝里,她半张脸埋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明媚的眼睛,突然想起什么:“对了,你还没说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浅笑:“鄙姓谷,单名雨。”
......
在谷雨的悉心照料下,沉在的身体日渐好转。
虽然用的都是些寻常草药,但她有妖怪的底子在,十来天后外伤就好了大半,可以下床活动了。
她也从村民口中大致了解到,自己所在的村子叫白云村,是白云山下的一个小山村。
谷雨当初就是在白云山遇到的她,并且用几根树枝编成拖车步行十几里将她带下山。
她现在住的也是谷雨的房子。
不过这房子实在太小了,只有一间卧室,前些日子来谷雨都是睡柴房的,沉在实在过意不去,几次三番让他进屋睡,他也不肯,最后好不容易才答应进来打地铺。
但打地铺也比睡柴房舒服,沉在偷偷到隔壁看过,柴房里堆满柴火,墙上地上全是灰,谷雨的旧被褥铺在角落里,也灰扑扑的,瞧着可怜极了。
正好今日村里的学堂开课了,谷雨一早便去学堂教书,家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她便能做些早就想做的事了。
......
日落鸡鸣,天边燃着橙红色的火烧云。
谷雨披着黄昏的颜色回到家。
他的脚步停在小院外,狐疑地打量着这个整洁的院子,这真的是他家吗?
疏于打理而肆虐的牵牛花枝被裁剪得整洁美观,篱笆被刷洗的干干净净,院子里一尘不染,风吹日晒的石桌焕然如新。
谷雨抬步进去,忽然倒吸一口凉气,竟连房门的最高处都有人爬上去擦了!
屋里亮了灯,他站在门外平复了心情后才小心地推开门。
见到屋内景象后,他呼吸又是一滞——
沉在穿着他宽大的旧衣,撅着屁股跪在地上擦地,也许是怕弄脏衣服,她把过长的下摆卷起来绑在腰间,下身只穿了条白色亵裤,两条又白又嫩的大长腿在地上一晃一晃,的圆屁股把亵裤撑的鼓鼓的,像颗一掐就能出水的。
第三章:睡奸、指奸(微H)
老旧的木板门扯出年迈的吱呀声,沉在听见开门声,站起身,擦了擦脸上的汗珠:“先生回来了。”
沉在干活干得有些热,雪腮上粉扑扑的,她笑起来,吊梢眼不安分地上扬,比上弦月还勾人。
谷雨的目光落在她的大腿上,声音有不易察觉的哑:“嗯。怎么不穿裤子?”
沉在懒洋洋的“啊”了一声,后知后觉眼前是个从小被灌输各种礼节的凡人,她放下缠在腰间的衣服,拍了拍上面褶皱,嘟囔道:“太长了。太大了。不方便。”
总结:“不喜欢穿嘛。”
谷雨在沉在整理衣服时别过脸,背在身后的手悄然攥紧了,等她整理得差不多了,才接着道:“是我考虑不周了,沉姑娘再将就穿两天我的衣服,明日我问问李大娘有没有不穿的衣服,她年轻的时候和你体型相近。”
人间自有人间的规矩,沉在也知道自己要是光着两条腿在村里跑来跑去八成会被当作疯婆子抓起来,不情不愿地点点头。
“不是说了别叫我沉姑娘,叫我沉在就好。”沉在听着“姑娘”这两个字,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谷雨抿唇一笑,反问道:“你的伤好多了吗?”
“好多了,多亏了你的照顾。”
“今天我站在院外还以为自己走错地方了,我还从来没见过家里这么整洁的模样,你辛苦了。”谷雨从身后拿出一只血淋淋的鸡,他提着鸡脖子,几滴深红的鸡血滴到他脚背上,“正好杀了鸡,给你补补。”
沉在早就嗅到鸡血的味道了,她是肉食动物,对鲜血很敏感。
而谷雨一穷二白,住这儿这么久了,她还是第一次见到红肉。
她高兴地围着那只鸡转了一圈,口水直流,抬眼亮晶晶地盯着谷雨道:“先生你太好了,现在就可以吃了吗?”
谷雨盯着沉在期待的眼睛,喉结渴了般滚动一下,他垂下眼眸,神色在劣质烛火下晦暗不明:“当然可以。”
土山鸡被五马分尸,装在一个大盆里。
鸡头、鸡脖、鸡翅、鸡肋,鸡心、鸡肝、鸡肾、鸡肫,大肠连着小肠,红通通血淋淋,腥气冲天,满当当装在盆里,摆在木板桌上。
沉在许久不沾荤,此时闻着血腥味肚子咕咕直叫,她乖乖的捧着碗咬着筷子,只等主人一声令下大快朵颐。
谷雨见她坐得比学堂里的小孩儿还端正,忍俊不禁道:“快吃吧。”
“唔,先生有木有我可以帮忙滴地方啊?”说话时沉在正在啃鸡腿,山林里长大的鸡肉质紧实弹嫩,她用尖牙撕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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