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个子饿坏了，一份炖肉被他狼吞虎咽很快吃完。
“这肉我也不白吃。”格里诺舔完盘子，吮着手指上残留的油脂：“布莱伍德家的小子，你想揍谁就报个名字，我保证明天他脸上必定开花！”
“我想揍的人已经被处决了。”臭味有点浓郁，尼克挪了挪木凳。
格里诺是荒冢屯伯爵的侄子，他自己也被封过爵士还在红堡任过职，尼克想不明白怎么会落魄成这幅摸样。
“你自己放弃的机会，那我可就不欠你了！”格里诺没醉酒时脑子还是清醒的，他歪起头观察尼克的脸：“你长得很像一个我认识的人。”
“罗伊斯是我父亲。”尼克离开维斯特洛时还是个幼童，许多时候都得提起父亲的名字，人们才能从与罗伊斯有八分相似的脸认出他。
“哈哈，原来是尼克小子，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啊！”格里诺开始东拉西扯攀关系。
“十几个鱼梁木种进君临城，其中一个坑还是我挖的。”格里诺说话时不停舔着干裂的嘴唇：“那些七神教的牧师修女气得不行却又敢怒不敢言，哈哈哈。”
尼克招呼店伙计送来两壶酒，笑着听他讲述与父亲早年共事的经历。
一壶酒不够接着上，两人喝到脸红，直到天边飞来一条龙。
“血虫科拉克休？”格里诺醉意消退，起身捡起地上的长柄战斧：“伊蒙亲王来鸦树城做什么？”
“你多久没和人交流过了？”尼克斜眼望着他：“伊蒙亲王在上月过世，贝尔隆被封为龙石岛亲王，科拉克休现在是戴蒙的坐骑。”
“忘了，忘了，哈哈哈。”格里诺尴尬地坐了下去。
哪怕他武艺高超可一喝酒就误事，佣兵团不想与他长期为伍，遇到棘手合约才临时雇他帮忙，没人主动给他讲最近发生的事。
“戴蒙现在应该在潘托斯，我也很奇怪他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尼克转头看向天空，卧在腿边的大黄狗立即站了起来。
“去！把戴蒙领到我这里。”
话刚说完，大黄狗一溜烟就窜进了小巷里。
科拉克休的体型可不小，无法在鸦树城内降落，只能落到城外校场。格里诺看着还在天空的巨龙，又看看大黄狗消失的方向：“你这条狗可不一般！”
“立过军功的狗，白龙军所有人都认识它。”尼克很喜欢别人夸自己的大黄。
格里诺微微眯起眼睛：“睡狗窝、吃狗食，你晚上做过变成狗的梦吗？”
“没有。”尼克警惕起来。
“不要那么紧张嘛，小子，哈哈。”
格里诺把右手平放到桌上，一条红白相间的尖头毒蛇从袖口爬了出来：“真正的易形者无需喊任何口令，我在想什么它就能做什么。”
毒蛇离开衣袖在桌上蜿蜒爬向酒壶，抬起蛇首慢慢将细长身体缠了上去，把酒壶包了个严实。
尼克看得眼热。
安达尔人入侵维斯特洛大陆后，绝大部分南方人抛弃旧神转信七神，只有北境、河间地与谷地部分地区还保持着先民血统与信仰，这也是成为易形者必须具备的两种条件。
君临城易形者圈子相对封闭，只有觉醒能力的北境人能够加入，尼克发现自己觉醒能力时，人已在里斯都快十岁了。
北境史塔克、莫尔蒙家族有过易型者记载，但如何训练仅在族内口口相传，外人无法得知。布莱伍德家族的先辈没有记载出过易形者，白龙军里也没有，父亲罗伊斯也不是，勃尔学士那里也只有关于旧神信仰的书籍，四处求助无果的尼克只能一个人胡乱摸索。
“狗很聪明，又天生与人亲近，是易形者最容易与之建立联系的动物。”格里诺手指向尼克的鼻子：“你养狗之后，对气味就变得极为敏感，是不是？”
尼克心里一惊：“是！家族想让我尽快结婚，不断带来年轻女孩让我挑选，可我实在受不了她们身上刺鼻的香水味，所以才一个人出来透透气。”
格里诺也来了兴致：“每种动物都有强大的本能，如果不注意方法盲目把意识侵入，狗会让人变得贪食，鹿会让人变得懦弱，鸟会让人失去意识，而你正处在最危险的境地！狗的感官已经盖过了你，长此下去，你的行为也会变得像狗！”
“没那么严重吧？”尼克觉得他是在吓唬自己。
“论起易形者知识，整个北境没人能比得过我！”红白毒蛇顺着手臂爬到格里诺头顶，盘成了一顶帽子，还有一只蟑螂爬上了桌，在他手指边不停转圈。
在寒冰长城外，有能同时控制几只不同的动物的古老血脉，可惜那只是传闻没有人真正遇到过。尼克睁大眼睛盯着桌上的蟑螂，确认它没有被细线拉着：“双形人！”
“一千个人之中就有一人是天生的易形者，但许多人不知怎么训练，他们变得恐惧梦境恐惧动物，白白浪费了天赋。”格里诺屈指把蟑螂弹飞出去：“经过训练，我已经能控制一条蛇和一只小虫子。”
“如果我请你做导师需要多少钱？”尼克明白了他说这么多是想干什么。
“哈哈哈，痛快。”格里诺竖起手掌：“包我吃住喝酒，每月还要额外付我五枚金龙！”
“成交。”这点钱尼克毫不在乎。
汪！大黄狗摇着尾巴回到尼克腿边，两个身穿皮甲的银发少年紧随而至。
“戴蒙王子殿下！”格里诺和尼克起身，私下熟归熟，该有的礼数绝不能缺。
“大块头。”地牢酒鬼在红堡里也算个名人，戴蒙简单打过招呼，拉把木凳坐了下去。夏尔·佛拉维手扶剑柄立在戴蒙身后，随时保持着警惕。
一番客套过后，尼克问道：“你怎么到鸦树城来了？”
“潘托斯被一群懦夫占着，红堡也没几个熟人，我便去维斯特洛各地逛逛。”戴蒙拿起酒壶甩了甩，发现是空的。
夏尔解下自己的水袋扔到桌上，退后继续打量着来往的行人。
格里诺知道水袋里肯定是好酒，主动帮忙给几人倒上。
交谈过后所知，戴蒙是厌倦了潘托斯的无聊生活，带着夏尔骑着龙偷偷溜回了君临城。熟悉的白龙军起航回了里斯，雷加在龙石岛，又遭到父亲贝尔隆的一番诉斥，一气之下离家出走到鸦树城找尼克。
“好酒！”格里诺喝完擦擦嘴：“无聊的话不如去当佣兵，在河间地只要报上我的名字，没有哪个敢不给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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