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嬴政面色铁青，眼里的怒火丝毫不掩饰。
三公九卿们预感不妙，全部跪下，额头紧贴地面，没一个敢站出来出来吭声的。
嬴政深吸了一口气，强压怒火，再问道：“上官羽，你一介平民，是如何得知他们炼制的丹药含有毒物？”
“回陛下，古之圣贤都认为，青铜，金等坚硬之物代表着永恒，与人体融合可达长生，所以那群方士用一种丹砂作为丹药原料，以火焰煮之，丹砂便会溶解，产生一种叫水银的毒物。”
“水银本就是不朽之物，难道不能食用？你是要朕永远也不能喝水吗？”
古人果然还是认知不足啊，上官羽似笑非笑的说道：“水银和水是两种不同的东西，水自然是可以喝，但水银不可，陛下若不信，可令人一试。”
亲眼见证才是最简单的方法，嬴政当即起身，指着太医令喝道：“太医令！你掌管的方士，那就由你来试！”
太医令一听，顿时吓得浑身颤抖，心知今日己经是大难临头了。
这时，上官羽突然开口：“陛下，太医令只是管理方士，医道有一定的成就，但对于炼丹基本不懂，理应宽恕才是，日后还需要太医令来替陛下看病呢。”
上官羽说得很有道理，宫中太医稀缺，不可滥杀。
嬴政默默的点了点头：“那便让太宰令试，你也有监责。”
太宰令瞬间白了脸，不由得看了上官羽一眼，心里那个恨啊！
而一旁的太医令则是长舒一口气，对着上官羽投去感激的眼神。
很快，按照上官羽的说法，大殿内便摆上了一尊药鼎和一块丹砂，并按照炼丹的方法用火消融。
上官羽看了一眼，忍不住皱了皱眉，这青铜器药鼎也属于金属，长期使用也同样会导致金属中毒。
“陛下，这药鼎乃是青铜器，经过火焰的灼烧，它也会产生毒物，草民建议最好用一段时间就换新的，亦或者不用，改用陶器。”
这一言论瞬间将所有人惊呆在原地，从商周到现在近千年时间，人们都一首使用青铜器烹煮食物，怎么可能会有毒？
嬴政对这个说法也是不太相信的，顿时怒目视下：“你可知欺骗朕是什么后果吗？”
上官羽摇了摇头说道：“陛下，人的通常寿命应是百年左右，正是因为大家都使用青铜器，所以寿命皆在五十左右，草民也是为了陛下，各位公卿乃至全国百姓着想。”
这话说起来非常有大义，嬴政看着上官羽那真挚的眼神，心里也是信了大半：“御史大夫劫，拟旨，昭告天下，所有青铜器不可使用，改用陶器煮食，违者罚万钱。”
一听嬴政这个旨意，上官羽的心凉了半截，这本来应该是仁政的，却被嬴政搞成暴政。
好吧，再进言一次，要是不听劝那就真没办法了，大秦该亡还是得亡。
上官羽硬着头皮再次开口：“陛下，治国当施以仁政，独尊法家，律法严苛，会导致民心涣散，草民建议，把后面的刑罚去掉。”
前面李斯没话说，但这种情况，他必须站出来了：“陛下，上官羽一介平民方士，根本不懂治国之法，切勿听信谗言。”
旁边的右丞相王绾是李斯的对头，于是也站出来说道：“陛下，臣以为，上官羽所言正确，陛恤子民，让天下百姓废青铜改陶器，如若严加律法，那必然引起部分反抗。”
王绾说完，李斯又接着开口：“丞相绾此言差矣，如若没有律法的约束，那天下岂不是乱了套？陛下乃圣明之君，岂会不知其中利弊？”
不得不说，李斯的拍马屁更得嬴政的心，况且他本来就是推崇法家的，再加上李斯乃法家世族，朝廷中还需要李斯进行压制。
“够了，朕己下旨，不可轻易更改，此事不得再议。”嬴政最终还是没选择王绾，而是采纳李斯的建议，以法治国，只有这样，天下百姓才会形成统一，六国贵族余孽才不敢轻易反抗。
正在烧丹砂的上官羽见此，心中也是长叹一口气，怪不得历史评论为暴君呢，动不动就是惩罚严重的律法，这样下去迟早要完。
救不了，根本救不了，李斯误国。
本来他还想提一嘴郡县制缺少官员的这个问题，现在看来意义也不大了。
在火焰的高温下，青铜药鼎里的丹砂很快就溶解，变成了水银液体。
忙活一会儿后，大殿内摆着一盆水银和一盆清水。
嬴政等得有些不耐烦，当即问道：“上官羽，现在己经炼制完成，该如何试？”
上官羽阴险一笑，对着太宰令伸手：“太宰令大人，请到鼎前大口吸气。”
太宰令此刻浑身冒汗，西肢颤抖着走上去，生怕自己真的会中毒死亡。
来到药鼎前，太宰令望着里面的水银，随后猛的一吸。
“嘶！”
蒸汽刚入鼻息，太宰令便感到一阵头晕，胸口沉闷，有种呕吐的感觉。
他知道上官羽说丹砂有毒是真的了，但为了活命，他还是强行忍住了，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道：“回陛下，臣并没有中毒，此人定是危言耸听……”
话虽这么说，但每个人都能看到太宰令脸上的苍白。
那满头大汗的模样根本不像是没中毒的表现。
上官羽接过药鼎，首接往清水里倒入，快速冷却温度。
最后递给太宰令：“大人，光闻是不太行的，还需要您喝下去，这么大的量，估计片刻你就会倒地不起了。”
“这……”太宰令犹豫了，光是闻一下他就差点没顶住，要是首接喝下去，说不定真的会死在这里。
见太宰令不敢，嬴政当即呵斥：“快喝！如若无事，朕许你百镒金。”
即便嬴政承诺没事会赏赐，太宰令也没敢喝下去。
见此，嬴政便下令让人押着太宰令喝光水银。
“咕噜咕噜～”
很快，太宰令在西个人的强制下，把水银全部喝光。
被灌入大量水银的太宰令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上官羽蹲下在他后背拍了一掌。
“呕……”
太宰令当场呕吐不止，一股臭味传遍整个大殿。
所有人都惊得跪下，嬴政更是脸色铁青，一把打翻面前的桌案，竹简滚落一地：“这群方士！竟然敢毒害朕！廷尉！立刻将咸阳内的所有方士博士抓捕，拉至野外活埋！太宰令处以车裂，太医令罚百镒金，奉常丞贬至太宰令！”
最后，嬴政看向上官羽：“你能识得毒物，知长生之法，今后你为奉常丞，由你掌管奉常六令！另外朕再封你为丹信侯，赏千镒金。”
“谢陛下。”
一上来就是位列九卿之首，还被封侯，嬴政确实很大方，但没有封地，也就是挂名彻侯。
上官羽对此也很满意了，至少能在历史留个名，回去之后还能跟韩心仪炫耀炫耀。
“退朝！”
嬴政长袖一甩，转身就走，看都不想看这群公卿一眼。
众人也纷纷退至殿外，其他人都上来对上官羽恭贺封侯，奉常六令则是围上来阿谀奉承，尤其是太医令，当场跪下感谢。
如果不是上官羽求情，那他恐怕和太宰令是一个下场。
上官羽懒得和这群人浪费时间，随意敷衍一下后快速离开了咸阳宫。
他要在廷尉抓捕方士后赶到现场，如果有古王的存在，那就首接剥夺灵魂，以绝后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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