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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番外四 长亭古道(二)

小说: 不须辞   作者:诗无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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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声长亭他终究没有等到。

就像几万年前他刚捡到长决时,怎么也等不到一声“大哥”一样。

只是他从未料到,长亭也好,大哥也罢,后来自己有朝一日把从南海得来的珠子散尽了,也换不来长决再开口叫他。

那是长舒下凡历劫即将回来的时候,玄凌来找他找得极其频繁,次数多到了让长决起疑心的地步。

可长舒归来在即,他需要一遍一遍复盘接下来的步骤,所有人的计划出不得半点纰漏。

或许长决将毕生所学都集中在了那一次潜入他房中的探查里,等他和玄凌将计划一一接头,察觉到身旁有第三个人的灵识之时,一切都晚了。

毕竟曾是祖神座下最得意的弟子,长决又怎么打得过他。

那天长亭擒着长决的双手,拖着要去凡间保护长舒的人往回走,一步一步踏得决绝,实则连转过头去看一眼身后目眦欲裂的长决的勇气都没有。

长决嘶吼咒骂了他一路,中途甚至妄想出手偷袭。一介小妖,怎么会知道养了自己数万年的大哥是法力冠绝三界的上古神尊。

起初他只是把长决关在朗清苑,只想着等长舒入魔,大仇得报,一切的一切过去以后,再慢慢把人哄好也不迟。

可长决是块硬骨头,自打被他关起来后,不吃不喝,一见他进房,不是冷眼待之便是跟他吵到眼红,最后不欢而散。

有天夜里,他照例去长决房中巡视,意外地发现今日送来的吃食都被接受了,长决吃得干干净净。

长亭见他松了口,心里欢喜,面上仍旧按捺着,不动声色把盘子收走。

临出门却听见长决在身后唤他:“长亭。”

他端着碗盏,痴痴愣在原地。

“长亭。”长决又唤了一声。

他这才确定了,所听不是幻觉。

日思夜想的,终于等到了。

苦吃得太久,尝到点甜头都能欣喜若狂。

就听到这么两个字,他高兴得跟什么似的,像不相信突然得到了糖的孩子,转头看着长决:“你叫我什么?”

“长亭。”

长决同他对视着,没有以前的暴躁,眼神温平如水,找不出一丝恨意。

他知道长决在打算盘,只是不清楚长决在打什么算盘。

怎么算也逃不走的,对付长决于他而言不过动动手指头那么简单。

他生平第一次这么不理智,明知道前面有人挖好了坑,可因为挖坑的人是长决,他心甘情愿跳给对方看。只要长决能对他好一些,哪怕是逢场作戏他都满足。

长亭放下盘子,坐到长决身旁,细细打量着身侧人的模样。

以前长决总开玩笑,说自己与大哥三弟不像一家子,只因长亭长舒面目轮廓都十分柔和,随便往哪里一站,就是温润如玉的两个翩翩君子。

长决呢?他的眉目是极深邃的,额鼻线条更似刀削般凌厉挺阔,眉睫浓黑,眸子颜色却很浅,形容俊美之余还多了些不太正经的风流。像凡间中原外的人。

如今消颓几日,人瘦了,更凸显出极具攻击性的骨相来。

长亭温声问他:“你想做什么?”

长决也不绕弯子:“我要喝酒。”

“好。”

“我要你陪我喝。”

长亭沉默一瞬:“好。”

他酒量不好,长决知道,自己也知道。

原来长决打的是这个算盘。

把他灌醉,然后逃走么?

太小瞧他了。

即便是醉,三界之内,祖神隐退,长舒尚未入魔,谁都不是他的对手。

可他没想到长决会突然说起那么久以前的事。

“我加冠礼那夜,你回来了。”

不是问他,也不是试探他,是声声掷地的陈述,不给他反驳的机会。

长决饮了半壶酒,酒气把那对眸子蒸得雾蒙蒙的。

那眸子隔着雾气去看看天,看看月,最后落在他眼睛里:“长亭,你在我身上一夜云雨,当初为何不敢承认?”

他被这一问问得走了神。

再一眨眼,是长决倾身过来近在咫尺的面容。

“你如今,可还愿意?”

长亭呼吸着对面渡过来的热气,嗓子愈发地痒。

酒不解渴,越喝越渴。

桌上杯盏被掀起的衣袍撩翻在地,摔了个粉碎。长决被他压在桌上,与他吻得痴醉缠绵。

幻族命门在后颈脊柱往下三寸,他一把抓住攀在自己后背的那只手,低头一看,衣衫都被长决另一只手解开一半。

长亭的指尖死死摁着长决手腕经脉,蓄足内力的杀招盘在对方掌心,被他扼制着,发不出也收不回。

“你要杀我?”他的手还贴在长决的腰侧,已经探进了里衣,肌肤相亲,两人身上都愈发滚烫,“你要用这种手段杀我?”

他重复着,难以置信地瞪着长决,眼眶渐渐红了:“为了长舒……你要杀了我?”用不留半点余地,一击致命的杀招。

方才还在长决眼中迷蒙的情愫瞬间消退,取而代之的是寒若冰霜的恨意:“你要杀我亲弟弟,害我幻族储君,我便杀你。”

“我呢?”他攥着长决的右手,用力得指节泛白,眼泪顺着眼角无声滑下,“我于你……就没有半点情分可言么?”

长决目不转睛看了他半晌,最后只冷冷吐出两字:“没有。”

他抓着那只手怔了许久,如此简单的两个字,竟让他在脑中过了几遭还缓不过来。

末了,最后一滴泪落在长决的嘴角,他突然一笑:“好,好。”

手腕上的力道忽地一轻,长决眼中闪过一丝迷茫,未待看清眼前发生了什么,自己双手已被一道强势的法力禁锢在了头顶,紧接着耳畔便是衣帛撕裂的声音,长决只觉身下一凉,垂眼一看,方才长亭小心褪去一半的衣物此时已被粗暴扯开,变成了破碎零散的布条。

而伏在他身上的人,已换了副冷峻神色,只有从那对发红的眼眸里窥探到被他激出的怒意。

长决心头一震,开始拼命挣扎:“长亭,你要做什么……你……啊!”

话未说完,长亭已卡进他两腿之间,掐着他大腿内侧让他不得动弹,而身后那个不可言喻的地方,被滚烫的器物侵进体内,长决在那一瞬被痛感直击天灵,感觉身体都快被劈成两半。

身上人的喘息越来越重,长决的后背在冰凉的石桌面摩擦,枫树顶上那轮圆月渐渐有了重影,在眼前晃得越来越快。

“长亭……”他被顶到没力气反抗,声音极小地唤着那个人,这名字一念出口,眼中月景便被冒出来的泪水搅模糊了。

长亭像是听到了,埋头在他颈窝,啃咬着他颈侧的,动作也轻了些,还想听他多唤几声。

他摇摇晃晃地,意识有些不清,一面听着耳侧的闷哼,一面断断续续地说:“你放过长舒……”

身上人动作一顿,而后狠狠咬上他的耳朵,身体里那个灼热的硬物比先前更用力了不知几倍,铺天盖地的情潮终于在二人之间席卷而来,他最终还是没有在长亭的身下挣脱。

自此之后,长决便不再被关在烟寒宫。

长亭将他囚禁在了蓬莱,自己的本营。

那些日子长亭发了疯一样地折磨他,过往几万年被压抑的情绪彻底脱缰,什么兄友弟恭,通通抛之脑后。

长亭把他养成禁脔,锁在床榻,日日夜夜压在身下,耳鬓厮磨巫山云雨,不知疲倦。

甚至在忘情的时候,长亭会抚上他的小腹,在他耳边催情似的念着,说出的话却让长决头皮发麻:“长决,日后给我生个孩子。”

蓬莱的日子浑浑噩噩不知过了多久,他像个失去所有能力的废人,除了麻木地被迫张开双腿在长亭身下承欢以外什么也不知道。

唯一不敢忘的念头便是长舒。

即便明白说了那些话以后得到的是长亭更激烈的惩罚,他依旧会在清醒时一遍一遍求着长亭:“你放过长舒。”

只是从未得到过回应。

后来有一日长亭回来得极早,一进房门便朝他奔去,眼角眉梢都溢着喜色:“我找到办法了。长决,我找到办法了。”

他起先还不明白长亭指的是什么,等到对方在他跟前画好阵法,念出咒诀那一刻,他才醍醐灌顶,逃命似的往床角缩去,连带着手脚上的锁神链哗哗响:“篡魂术……长亭,你疯了……你疯了!”

长亭扑过去抱着他,把他紧紧按在自己怀中,按着他的后脑轻声安抚着:“一下就好……长决,一下就好……等你醒过来,一切都会恢复如初的……”

“你杀了我……你杀了我!”

他手脚并用地挣扎着,撕心裂肺地喊叫求死,可长亭就像魔怔了,根本不愿意醒过来。

脊柱三寸之地开始传出钻心剜骨的疼痛,痛感很快遍布四肢百骸。

长决呼吸渐渐微弱下去,魂魄像一面被打破的镜子,在体内落成碎片,连同意识也涣散了。

他一直被长亭按在肩头,听那个人一遍一遍地重复:“一下就好……一下就好……”

听着听着,他就没动静了。

“长亭……”他极轻极慢地唤了长亭最后一声,眼角泪珠落在长亭肩头,打湿了那一块锦缎。

长亭低头看着双目失焦的他,那句话也像他最后一缕神识一样渐渐飘散,走得空远:

“那晚我本打算,杀了你,就去陪你的。”

-

什么时候开始后悔的?

是发现篡魂术根本无法召回长决的时候?

还是长舒说出“他不愿意回来”的时候?

五万年,他把自己活成了长决,故人却从不肯入梦见他一面。

他时常在梦里看到自己,看到喝醉了酒的长亭,对着那个朦胧模糊的背影追去,总是在触手可及的前方,却永远也等不到长决回头。

有时他也会梦见自己坐在朗清苑的石桌前,对月独酌,又或者身旁坐着那个看不清面孔的人。

他一面笑,一面又在落泪,脚下散落遍地鲛珠。

他问他:

“南海有鲛人,洒泪成珠。我将这些都赠你,你睁眼看看我,好不好?”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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