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蛇茫然地眨着眼,镜片后的白光像接触不良的灯泡般闪烁。“踩……雷?”
他困惑地挠着乱糟糟的头发,指甲刮过头皮发出沙沙的声响,像个弄不懂复杂谜题的孩子,“什么意思?我踩了什么?”
钱五的杀意己凝成实质的寒霜。他没回答,只是向前一步,裹挟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逼近天蛇。
“天蛇,”声音是从冻土深处挤出来的,每个字都带着冰渣,“你居然敢……在我面前……说要让大娃生不如死!”
墨镜后的视线如同烧红的烙铁,死死烙在天蛇茫然的脸上,“你可知道……‘猫’,到底是为了什么才存在的吗?!”
质问如同惊雷炸响!话音未落,钱五的手如同捕食的毒蛇,猛地探出!苍白冰冷的手指如同铁箍,瞬间攥住了天蛇那只刚挠过头皮的、同样苍白的手腕!
嗡——!!!
一道宏大、沉重、仿佛来自远古幽冥的钟声,毫无预兆地在两人接触的皮肤间轰然炸开!那声音穿透耳膜,首抵灵魂深处,震得空气都泛起无形的波纹!
天蛇浑身剧震!镜片后的白光瞬间爆亮、紊乱!他像是被无形的电流击中,猛地抬头看向钱五,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纯粹的惊愕,喉咙里只勉强挤出一个短促的音节:“你?!”
钱五的身体骤然一僵!钳住天蛇手腕的手指瞬间失去了力量,微微颤抖。
一股无法抗拒的窒息感如同冰冷的铁水,猛地灌入他的胸腔!他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血色,变得灰败。
胸膛剧烈起伏,每一次吸气都像在拉动破旧的风箱,发出嘶哑的哮鸣。墨镜下的眼睛因缺氧而凸起,血丝迅速爬满眼白。
“呃……嗬……”钱五的喉咙里发出破碎的抽气声,身体晃了晃。
天蛇看着钱五突如其来的痛苦,镜片后的白光剧烈地闪烁、收缩,像在高速分析眼前的异常数据流。
他又歪了歪头,声音依旧是那种带着研究性质的、毫无情感波动的困惑:“你……这是在做什么?”他甚至微微凑近,观察着钱五因窒息而扭曲的面容,“你复制了我的身体结构了吗?”
钱五牙关紧咬,冷汗瞬间浸透鬓角,说不出一个字。窒息的深渊正将他疯狂拖拽。
“双生花……”天蛇看着钱五濒死的挣扎,非但没有丝毫怜悯,反而像是看到了实验失败的瑕疵品,语气里甚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研究者特有的斟酌,“你没事吧?”
他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腹部,“我身上……有不少我自己做过技术改造的特殊器官。”
他像是在陈述一个显而易见的实验结论,透着冰冷的理性,“你只复制了我的基础肉体结构,器官适配性和神经承载阈值完全不对等……”他镜片后的白光聚焦在钱五痛苦抽搐的脖颈肌肉上,“你……承受不住的。”
这句话,如同给濒死者烙印下冰冷的实验鉴定书。
话音落下的瞬间——
咔嚓!
天蛇脸上的平静骤然碎裂!仿佛他体内某个精密的仪器突然短路!他猛地弓起腰,如同被无形的重锤狠狠击中腹部!镜片后的白光疯狂乱闪!刚才还流畅自如的呼吸戛然而止!
一股同样冰冷、致命、带着金属锈蚀味的窒息感,如同无形的液压钳,瞬间死死钳住了他的脖颈,疯狂挤压着他的肺腑!冰冷的麻痹感沿着脊椎急速蔓
“你……”钱五的喉骨在窒息中咯咯作响,每一个音节都带着濒死的摩擦音,那双被血丝吞噬的眼睛透过滑落的墨镜,死死钉在天蛇扭曲的脸上,“到底……把你那身皮囊……改造成了什么鬼东西?!”
质问如同淬毒的匕首,裹挟着惊怒与难以置信,“就连你自己……都根本没打算……当个人了?!”
天蛇的胸腔像破旧的风箱剧烈起伏,缺氧让他的思维变得粘稠混乱,镜片后的白光疯狂闪烁如同故障的显示屏。“这‘双生花’到底是……”
他几乎是本能地试图分析这同步窒息的诡异现象,那是刻在骨子里的研究癖在死亡威胁下最后的涌动。
但求生的硬逻辑瞬间压倒了一切!剩下的话语被他死死掐断在喉咙深处。他猛地闭上嘴,下颌肌肉因极度克制而痉挛,强行将全部意志凝聚在唯一的目标上——维持最低限度的、尽可能规律的呼吸!紊乱只会加速死亡!
冰冷的计算在他混乱的脑海深处高速运转,冷汗混合着生理性的泪水从苍白的脸颊滑落:同步率太高!脏器衰竭速度超过预期!我必须……控制变量……至少比他多撑三秒!
在两人如同被无形绳索绞住脖颈、同步滑向深渊的恐怖平衡点上——
“乔家劲。”叶白清冷的声音如同冰锥,精准地刺破窒息的死寂。
他没有试图靠近那危险的漩涡中心,只是冷静地抬手指向那对在死亡边缘挣扎的身影,“你看天蛇和钱五的状态。”
乔家劲正拧着眉头,像头焦躁的狮子般盯着那俩“莫名其妙”就开始翻白眼的家伙,拳头捏得咔吧响却不知该砸向何方。
听到叶白叫他,他烦躁地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啊?看啥?两个大老爷们儿脸憋得跟紫茄子似的,有什么好看的?”
叶白的声音平淡无波,却带着洞察本质的穿透力:“他们……好像是被‘双生花’链接了。”
“双生花?”乔家劲的眉头拧得更紧了,一脸茫然加嫌弃,“啥玩意儿?两个花?”他脑子里瞬间浮现出两朵并蒂莲随风摇曳的画面,随即立刻被这“娘们”的联想恶心到了。
“卧槽——!!”
乔家劲不知道怎么了,忽然说一句脏话。
齐夏与叶白的目光,如同两道冰冷的探针,瞬间穿透弥漫的烟尘,锁定在甬道入口骤然出现的两道人影上。
一老,一少。 老者佝偻着背,像个在公园遛弯的寻常老头,只有那双浑浊眼皮下偶尔抬起的眸光,锐利得能刺穿灵魂。
少年则完全是个半大孩子模样,穿着洗得发白的旧T恤,手指还在无意识地抠着指甲缝里的泥垢,眼神懵懂,仿佛走错了路。
天马。天虎。 终焉之地最顶端的掠食者,竟以如此平凡、甚至堪称落魄的姿态降临。
“哐当” 那把几乎要捅穿钱五脖子的短刀,从钱五因手中滑落,砸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清脆刺耳的声响。
钱五甚至来不及弯腰去捡,借着乔家劲那声惊叫带来的瞬间喘息,如同被烫到般猛地抽回了钳制天蛇手腕的手。
身体借势向后急退,踉跄着撞回齐夏身边,下意识地一把抓住了齐夏的手臂!仿佛那是唯一的救命浮木。
“嗬——咳!咳咳咳!”
钱五的身体剧烈地弓起,如同离水上岸的鱼,贪婪地、拼命地将冰冷污浊的空气大口吸入灼痛的肺腑。
每一次吸气都伴随着破风箱般的嘶鸣,脸色由骇人的青紫艰难地转向不健康的灰白,冷汗浸透了他的鬓角和后背。
叶白的声音如同冰珠坠地,精准地砸在钱五耳边:“不打算在他们动手杀你的前一秒,拼掉天蛇?”
钱五喘息稍定,费力地摇头,声音依旧嘶哑:“咳……天马……天虎……都有‘跃迁’。”
他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喉结滚动,“割脖子……不能立即致死……”他墨镜后的视线扫过那看似无害的一老一少。
“我怕……他们在我彻底断气前……就瞬间将我……和天蛇……拉开!”
代价太大,钱五的赌注输不起。同归于尽的机会在两位“天”级面前,渺茫得如同风中残烛。
所有人的目光,都带着前所未有的沉重,聚焦在那两个缓缓走近的身影上。
他们太普通了,普通得与这充满血腥和绝望的终焉之地格格不入。然而,无形的、足以碾碎灵魂的威压,却如同实质的海啸,随着他们的每一步踏近而疯狂叠加。
空气变得粘稠如铅汞,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刀片!参与者们在这威压下本能地绷紧了神经,肌肉僵硬,仿佛被冻结在原地。这是生命层次上的绝对碾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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