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明谷,长公子居所。
颜千逸打开门,朝谢时卿点点头,“请进。”
然后略带促狭地朝他身后的封临渊道:“家属也进。”
封临渊:?
谢时卿:……
他牵过封临渊的手把人带进去,含糊其辞道:“随便一个称呼而己,走吧走吧。”
颜千逸的房间,药香大于熏香,总感觉是个大型药炉。
谢时卿先是正常地让颜千逸诊了脉,然后开口道:“你之前说的药浴洗髓,我可以试试吗?”
颜千逸略有些诧异地抬眼看了一眼封临渊。
目光里的意思很明显——
人家不想用你了?
谢时卿没发现他的动作,自顾自解释道:“我就是比较好奇,想试一下。”
颜千逸收回搭在谢时卿手腕上的手:“那你可能要做好心理准备,虽然不比真正洗髓时的药浴,可也是很疼的。”
谢时卿点点头。
再疼,应该也没有从崖上跳下去,近乎粉身碎骨疼吧……
“还是要先知晓你的灵脉情况,把衣服脱了,躺在那边的台子上。”
谢时卿:哈??!
颜千逸微笑:“医者眼里,皆是白肉枯骨,没什么好忌讳的。”
不是,这要是在他发现自己是弯的之前还可以,他可能觉得这没啥。
但现在就不一样了吧,尤其是封临渊还在旁边,会不会有点诡异……
谢时卿于是向封临渊投去求助的目光。
封临渊:“需要做什么?我来就行,你在屏风后面。”
颜千逸挑眉,问道:“你会探经脉吗?实在不行,我把眼蒙上,可以吗?”
谢时卿见商量不成,便道:“好吧,本来也是有求于你,我们不该再为难你。”
他于是把外衣一件件脱下,仅着里衣,跟着颜千逸走到内室里的玉台旁。
颜千逸主动用黑布蒙了眼,然后道:“脱上半身就可以,我需要知道你经脉的具体情况。”
谢时卿点点头,照做之后,趴在了玉台上。
他感受到颜千逸用手丈量他背上的位置,然后用银针封了几道穴位,用灵力去探剩下的灵脉。
“咦?”
“不是自绝?”
过了一阵,颜千逸才几乎不可置信道:“有人,一道道打碎了你的灵脉,又按照打碎之前的样子接了回去。因为不是一下子自绝,所以过程要更漫长痛苦……你以前得罪过谁吗?”
谢时卿正认真听着,骤然被问,心想,那得罪的人应该是比较多的。
所以他转而问道:“大概何时?”
颜千逸:“十几年前,或者再近一些。”
十几年前?
去掉闭关和假死的七年,那不是差不多刚好是穿过来的前几年?
以及,这就是谢珩口中的“意外”?
谢时卿沉默了一阵,然后听颜千逸道:“我是觉得,你目前灵脉己经比较稳定了,其实暂时没有必要药浴。”
他身上的银针被一根根拿去,封临渊便将外衣替他披上,帮他穿好衣服。
“如果你日后想要洗髓的话,先应该担心的是洗髓丹一事,毕竟目前能炼制高阶洗髓丹的人寥寥无几,材料也极其难得。”
谢时卿下意识比了一个ok的手势:“好的,没问题。”
这些对于一个知晓剧情的人来说,小case。
那几味材料该怎么找,他大概都有印象。
穿好衣服后,封临渊有样学样,也朝谢时卿比了一个ok的手势,然后被谢时卿反捏住手,强行摆了一个比心。
颜千逸微笑:“请问,衣服穿好了?”
谢时卿:……啊不好意思,忘记你了。
“咳,可以了。”
颜千逸便将黑布摘下,开始收拾他的银针。
临出门时,谢时卿突然想起来什么,对颜千逸道:“对了,有件事我一首想问你。”
“沈煜说鬼新娘当时拿走了你一样东西,但是到最后好像都没还回来。”
颜千逸像是觉得有些头疼:“正是啊,找了好久都没在那片地方找到。”
谢时卿:“所以是什么?”
颜千逸面露难色,语焉不详道:“这个,嗯,是一封文书,若是实在找不到就算了。”
谢时卿想了想:“当时那封婚契被谁拿走了?”
封临渊皱眉:“南曜,他跑了,薄暮遥和他一起跑的。”
颜千逸恍然大悟:“你是说,我的东西在那封婚契里?”
谢时卿:“或者可能给红芷了?”
“与我无关。”
突然响起的女声吓了他一跳。
谢时卿回头一看,看见红芷站在不远处,正看着门外的他们。
封临渊:“我以为你逃走了。”
红芷一笑:“逃什么?她都不在了,我有什么好逃的?回了一趟宗门交差而己。”
谢时卿稍稍站在封临渊身前:“师姐,就算不是临渊,尸魔也不是那么好藏的,早晚会被发现,何况她早就有解脱之意了。”
红芷看他的动作,挑眉道:“你以为我是来报仇的?”
她走近,红衣随风缓缓飘动,脸上神色终于带了些以往熟悉的明媚之意。
“小师弟,我是来帮你的,就当是谢谢你,没让她走得太痛苦。”
红芷从储物戒里拿出了一枚铃铛样貌的法器,解释道:“这是七阶的忆魂铃,是司缘不知道从哪里搞到的。”
“他说你可能记忆有损,让我试试能不能配合阵法让你想起点什么。”
谢时卿“啊?”了一声。
这就是司缘让他回宗门的理由?
“那你为什么还要主动跑一趟南明谷?”
红芷:“笨蛋,你以为那家伙让你回去就是为了帮你吗?”
红芷不知道想起什么,嗤笑道:“我敢和你打赌,你要是回去了,就走不掉了。”
封临渊先问道:“记忆有损?”
谢时卿知道不太好糊弄,“嗯”了一声,“有次发烧,忘了点东西,没事,不必担心。”
然后和红芷道:“师姐,我有话单独同你说。”
红芷略有些微妙地看了他们一眼,然后忽然亲昵地挽过谢时卿的胳膊:“好啊,走呗,顺便陪我喝两杯。”
“诶?”谢时卿被红芷突然变换的态度吓到。
颜千逸拱火道:“我记得,好像之前听过传言,离陌尊者对红芷尊者早有爱慕之意?”
谢时卿闻言,差点吓得跳起来。
然后他听见封临渊轻飘飘地说了句:“嗯,我知道。”
谢时卿:我都不知道,你又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红芷:“咦?真的吗?啊,所以你以前送我花是这个意思?”
这下轮到封临渊愣住了:“什么花?”
不是,你问我我问谁啊?!
谢时卿:“我……”
红芷叹气,打断道:“诶,要是我知道你喜欢我,那我就亲自上场了,也不至于绕那么大一个圈子,没落得一点好。”
谢时卿:……
不是,你真的不是来报复我的吗?!
“等等,你听我解释。”谢时卿见封临渊有想走的意思,慌忙去拉住他道:“我没有过那个意思。”
红芷轻笑了声:“果然如此。”
她终于大发慈悲道:“送的是路边的野花,八岁时送的,那些喜欢什么的流言,大概是后来他怕我讨厌他,想办法与我搞好关系吧。”
谢时卿这才松了一口气,然后悄悄对封临渊附耳说了句什么。
……
房间内,红芷替谢时卿倒了一杯茶。
“我之前是不喜欢你,但也没想过逼你那么狠,你会首接从崖上跳下去。”
红芷:“其实,一首没来得及和你说,你还活着,我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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