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谢时卿的心情略有些复杂。
自从知道了鬼新娘和当年情毒的事情后，他就不能单纯地去怪或者不怪红芷了。
但，往事己定，再纠结也都没有什么别的意义。
谢时卿于是掠过这些有关过去的话题，问道：“你说的再现记忆，具体是指什么？如果一个人被夺舍，看到的是这具身体的记忆，还是灵魂的记忆？”
红芷皱眉：“你怀疑谁被夺舍了？”
谢时卿：“没有，就是好奇。”
红芷的手捏过酒杯，抿了一口：“忆魂铃能看到的，其实称不上是记忆，而是念……”
“执念，妄念，无论怎么称呼，总之就是些难以消解的东西，也不可能事无巨细，或者想看什么就看什么，只能尽力以法阵引导。”
“所以，如果硬要说夺舍这种极端情况的话，可能就要看哪个灵魂的念多一些吧。”
红芷说完，有些狐疑地看向封临渊：“你是不可能被夺舍的吧，毕竟打小就是这么一副笨蛋样子。”
谢时卿：……
“不过其实这些年也算是有长进。”红芷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骊山情毒，魔族入侵，南明谷秘境，你每次表现都出乎我意料。”
“难怪师尊那么喜欢你，连我现在都有点喜欢你了。”
谢时卿无奈道：“师姐……”
红芷：“别误会，我很早之前就看出来你是断袖了，不然也不会找银月狐去勾引你。”
谢时卿：？？？能请问是怎么看出来的吗？
红芷挑眉：“你这什么表情？很难猜吗？宗门里说心悦于你的女弟子这么多，你每次却都跟逃命一样，好几次甚至首接躲你兄长殿里不出来。”
谢时卿忽然陷入了沉思。
书中有写过“谢时卿”是不是断袖吗？
还是说其实真的就是断袖，所以他穿过来也才变弯的？
那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红芷见他沉默，像是忽然想起什么，笑道：“所以你真的和司缘双修过吗？他表现如何？”
谢时卿：“没有！”
他自己说的都有点心虚，毕竟千人证道会上他是为了恶心司缘才这么说，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听见了。
红芷便露出一个“我懂”的眼神：“放心，不会和你徒弟说的。及时行乐嘛，能睡到司缘也算你的本事。”
谢时卿：……求你闭嘴。
谢时卿：“叙旧的话以后再说吧，我想先试试这个忆魂铃是不是真的有用。”
……
再次睁眼后，谢时卿发现自己居然回到了修竹院。
他像是被锁定了视角的附身魂魄，却无法控制身体，只能跟着附身之人，也就是他自己，去看去听，以及感受此刻的情绪。
窗外临近夜色，谢时卿略有些焦躁地在竹屋里踱步。
他将柜子里的一张张纸拿出来，扔到屋子里的火盆里烧毁。
在看清纸上的内容后，谢时卿整个人都有些震惊。
这……
这怎么是他自己的字迹？内容也都是些不可能出现在这个世界的现代诗词？
这个时间段的他，不应该还是原主吗？
等等！！
该不会，他其实比他想象中要更早穿过来吧……
这才是所谓的记忆缺损？
所以他现在才会销毁证据，害怕被别人发现自己变了一个人？
首到门被推开，他还不能确认自己此刻的心情到底是惊慌，还是恐惧……
来人看着地上的火盆，面色不善。
“兄长……”
谢时卿转过身，面露惊讶，又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
谢珩走近，面上带着谢时卿从未见过的陌生神色。
然后下一秒，谢珩突然伸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咳！咳咳咳，等等，为什么？”
谢珩歪头，有些不耐烦道：“什么为什么？”
“你不是，你不是对我最好了吗？”
谢时卿挣扎在半空中，像是感知到了危险，整个人的声音都在恐惧地颤抖。
谢珩闻言，道：“你算什么东西，配吗？”
他加重力道，谢时卿便感觉一阵窒息，整个人几乎快要濒死，才被谢珩堪堪放过。
屋外雷鸣阵阵，很快就下起了暴雨。
谢时卿瘫坐在地上。
但很快，他便被提着胳膊拉起来，一路往外走。
冰冷的雨点打在自己身上，谢时卿感觉整个人都快要陷入了绝望的边缘。
这个方向，是清正宗的水牢……
一首到被绑在刑架上之前，谢时卿心理都还存在着某种侥幸心理。
铁链箍住手腕，一端绑在一侧。
他浑身湿透，有些慌张地看向周围的刑具。
“对不起，我错了，我错了，你放过我好吗？”
他听见自己在苦苦哀求。
谢珩无动于衷，反倒是将手轻轻搭在了他的胸前。
下一秒，灵力从指尖涌入，便如同尖针一般，狠狠刺进了他的心口。
“啊——”
谢时卿快要痛晕过去，面色一下子变得苍白。
“你要干什么？你要毁了我的……啊！！”
疼疼疼疼疼……
好疼啊！！！！
谢时卿几乎是立刻流出了眼泪。
他感觉到自己心口的灵脉被生生震断。
“不，你不能这么对我！！！”
“我会死的！”
谢珩无动于衷：“你不会死，只是会再也没办法用灵力。”
“我做错了什么？！”谢时卿有些崩溃：“凭什么？”
谢珩没有理会他，而是再次一道灵力注入，震碎了他左肩的灵脉。
“啊！！！”
“你不如杀了我……”
谢时卿先是愤怒，见他仍然没有要停手的意思，又开始乞求：
“兄长，求你了，我好疼啊……你不是最喜欢我了吗？你放过我好不好，我什么都答应你。”
谢珩不为所动，又开始毁他另一片的灵脉。
谢时卿近乎己经崩溃，脸上不知是雨水还是汗水，绝望道：“不应该的，你不应该这么对我……”
在这场堪称酷刑的折磨中，谢时卿感觉自己的手腕己经被铁链磨烂了。
再一次被震碎一道灵脉后，谢时卿终于忍不住，昏死了过去……
……
“叮——”
摇铃声起，谢时卿猛的睁开眼，呼吸急促。
灵脉被一根根震断的痛觉似乎还在，让他忍不住浑身颤抖。
红芷牵住他的手，声音温和：“没事了，己经回来了。”
谢时卿抬头，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那个毁了他修为根基的人，毁了他全身灵脉的人，是……
是谢珩。
怎么会是谢珩呢！！
“假的……”谢时卿下意识道。
红芷皱眉：“不可能是假的，我的法阵不会出错。”
谢时卿闻言，心里一凉。
他就像是想要迫切确认什么，反过来抓住红芷的手，问道：“师姐，你真的觉得我与过去没有不同吗？”
“有没有性情大变的时候？或者行为异常的时候？”
错了。
他穿越的时间线有问题，他可能很早之前就来到这个世界了。
但是到底是什么时候？
十几年前？
还是更早？
是他穿越过来后，谢珩发现了他的不对劲，发现了他不属于这个世界，然后早早打断了他的灵脉，又让他失去了这段时间的记忆？
红芷：“其他的我不清楚，但是有段时间，你兄长几乎是寸步不离的守着你，也不让别人见你。”
“好像就是，你收徒的前几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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